云上

听 他 说 。

【祺鑫】将我

*短篇连载 随缘更

*医生祺×患者鑫

*微量文轩翔霖

*没有医学根据

*看开心


00.


我带你逃。


01.


精神科来了个棘手的病人。


马嘉祺接过资料的时候叹了气,他对精神科的病人一向没什么好感,如果宋主任还在的话,应该是他和小刘接手病人。


没办法啊,人俩度蜜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。


马嘉祺不愿意多说什么,只当是自己选错了专业。


上次马嘉祺接手精神病人还是半年前,那时马嘉祺刚刚跳槽来到现在的医院,第一个接手的病人在问诊的时候抓起一旁的花瓶就向脑袋砸,顿时整个脑袋就如同绽放的液体鲜花。


玻璃碎片也悉数划破马嘉祺的手臂,最后病人抢救无效,白纸黑字的死亡报告递到马嘉祺手上时,他如同坠入山谷,身旁空气溜走,宣告审判终结,振聋发聩,让他快要窒息,马嘉祺一生应当都忘不了那种失力感。


这份记忆成为马嘉祺职业生涯中的阴影,挥之不去,就算当时有高额的工伤赔偿,马嘉祺也开始拒绝接手精神科病人,转而去到心理科。


只可惜精神科只有新来的小医生,实在撑不起场面,马嘉祺无奈也只得重操旧业,他揉了揉眉心,最近没怎么睡好,每天依靠速溶咖啡度日,日复一日的,病人的悲伤包裹着他,他真的心力交瘁。


眼下乌青,看起来算不上精神,眼眸中好像都混入了速溶咖啡,灯光偶而光顾他的眼睛,才勉强看起来状态还好。


他自己知道,自己的状态糟糕透了。


累到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。


他眯着眼摸向旁边的夹子,那个放在桌边的黑白夹子用油漆笔写着丁程鑫三个字,名字很好听,马嘉祺挑了挑眉,想象着这个人长什么样子,应当是好看的。


翻开夹子那一刻,看到彩色照片上丁程鑫笑晏晏的,眸子笑的像天边的新月,眉眼间平添少年气,栗色弯曲的头发就乖巧的趴在前额,有些曝光的环境下,皮肤白的病态。


马嘉祺轻呼,生的这样好看的病人,他也是第一次见到,而病名那一栏写的是逆行性遗忘。


可怜了一张如此好的面容。


马嘉祺推开门,那人正坐在床上,望向窗外。丁程鑫这间房的角度刚好,能看见医院的小花园,正值初春,外面春山如笑,海棠树正好长到两层楼那样高,伸手应该就能够到。


“医生吗?”丁程鑫笑了笑,眸子明亮,外面的明媚春色也不过如此。


“是,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主治医师。”马嘉祺点点头,理了理白色大褂,他有些紧张,面前的人长得太过好看,他应当是天使,不应该沾染凡尘烟火气。


“《偷影子的人》?”马嘉祺的余光瞥见放在茶几上的书,书签的流苏落出,看样子是刚开始看。


“是,消磨时间用的。”丁程鑫低头笑笑,眼神停留在马嘉祺身上很久,良久,那眼神似乎破碎,浮在空气中了,“可是我转天就会不记得昨天看了什么内容,回忆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。”


“是,回忆很痛苦。”马嘉祺想到刚来到这家医院时接手的病人就忍不住打寒战,回忆是带着毛刺的破碎玻璃,一点一点刺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。


“不,是生理上的痛苦,我的大脑好像在遏制我回忆一些事情。”丁程鑫歪了歪头,用纤细的手拍了拍,一举一动带着小孩的愚笨,“很蠢吧,什么时候就变成这样了。”


“活着真是一件麻烦事。”丁程鑫又低头,马嘉祺看不清他的眼神,也许悲哀,也许惋惜,又或许失落,哪一种情感落到现在的丁程鑫身上都适用。


“医生,你一定要治好我。”丁程鑫盯着马嘉祺的工牌看了很半天,又在空中写了几下,“马嘉祺医生,拜托你了。”


一字一顿,认真的读出马嘉祺的名字,好像是什么珍贵的宝物,一旦脱口就会逃走,马嘉祺觉得这个病人特别,说不上来的特别。


“医生再见。”丁程鑫挥挥手,拿起茶几上的书,翻开书签的前几页,等马嘉祺出了门,丁程鑫才抬起头,看着马嘉祺离开的背影。


他愣了很久,才缓缓开口。


“很累啊,看起来真的很累啊。”


02.


“如果累的话,一起逃跑吧。”


马嘉祺靠在椅背上,望向白花花的天花板,白炽灯就明晃晃的亮着,恍惚着他的意识。


这句话是马嘉祺去看望丁程鑫的时候丁程鑫说出来的。


“如果累的话,一起逃跑吧。”


马嘉祺倒水的手顿了一下,半迟疑的看向丁程鑫,阳光穿过粗糙的纱帘在床上投下一个发光的三角形,正好落在丁程鑫身上,丁程鑫的眼睛干净的像稚童,红唇微启,愣愣的好像还要说些什么。


“逃去哪里?”马嘉祺发笑,他不记得逆行性遗忘会让人变得像小孩。


“哪里都好。”丁程鑫望向窗外,麻雀正好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,昨夜春雨过后,花落了不少,只剩那抹绿色扎眼的存在,“不想待在医院了,我很讨厌消毒水的味道。”


“这样,你把病养好了,等回来带你出去。”马嘉祺到了一杯柠檬水,又掺了点蜂蜜进去,递给丁程鑫,“喝点水,一会儿吃药。”


“太苦啦医生。”丁程鑫眨眨眼睛,一副无辜的样子,马嘉祺只觉得心跳不太平稳,好像被人亲吻了一下,酥酥麻麻的。


“你先吃,回来……”


“你等一下。”丁程鑫迟疑了一下,他好像对回来这个词有些过敏一样,从枕头下拿出一个小本子,在马嘉祺惊愕间,他垂着眸子读了出来。


“3月28日,晴,马嘉祺对我说回来等我出院带我去吃冰淇淋。”


“3月29日,多云,马嘉祺对我说回来带我去楼下小花园看海棠。”


“看来。”丁程鑫合上了本子,笑盈盈的看向马嘉祺,“又能记下一笔了,马嘉祺医生。”


“什么时候开始记的?”马嘉祺蹙眉,本子看起来用了很久,磨损甚至不太正常,像是被人撕扯过。


“确诊?也许吧,我记不清了。”


“关于一些事情,总是模模糊糊的有个印象,比如说你。有些事情想要回想,因为大脑总是提醒我这件事情还没有完成,但是努力回忆还是会痛。”丁程鑫倚在枕头上,闭上眼睛,乖巧的像个陶瓷娃娃,“心会痛,明明自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,但是会痛,各种各样的情绪,关于那件事情的全部情绪,通通向我涌来。”


“马嘉祺,不要再和我说回来这个词了。”


“求你,如果答应了我的事情,请你一定要做到。”


马嘉祺回忆到这句话,心突然被触动,他好像不一样,和其他病人不一样,和他遇到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,他保持着最初的儿童般的灵慧,天真这个词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。


“拜托你,一定要拯救我。”


这个世界上被实现的诺言能有多少,丁程鑫却认为马嘉祺全部都做得到,也许在他心里,马嘉祺身为自己的主治医师,本该无所不能。


也许,和他一起逃跑。


自己也很累了,也许和他一起出去,会放松很多,明天说不定就不需要靠速溶咖啡也能保持清醒。这个医院确实压抑,空中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,一些病房中器皿破碎的声音,手术室外家属的哭声,每一个音节与气味都重重的敲在马嘉祺的神经线上,让他感到不适。


于是,这个医院中最好的避难所除了氤氲百合花香的办公室,就是丁程鑫那间平常很安静,偶而传出几声歌声的病房,好看的人总是养眼的,坐在一片春色前,却不知自己早已就是春色。


也许,带他逃跑。


也许最好的想法处在意识的边缘,马嘉祺够到了他,与他融合,最后变成自己的想法。


这句话被马嘉祺以句号为终,做出了决定。


马嘉祺站起来,拿起大衣外套,敲响丁程鑫病房的门。


他的心从未如此剧烈的跳动过,或者说,从未为某个人而猛烈跳动过,马嘉祺的眼神炽热,好像要将丁程鑫的眼神烫出个洞,好让他看见他的心事。


“我们,逃走。”


03.


“嚯,马医生,着急去哪里啊?”旁边社区的志愿者是个帅气的小伙子,叫严浩翔,最近社区有人住院,他负责照看,一来二去,两个人熟络不少。


当他从未见过马嘉祺步履匆忙,也从未见过马嘉祺身后牵着漂亮男人,好奇心驱使,他忍不住发问。


“逃跑。”


马嘉祺吐出两个字,匆匆略过严浩翔的身边。


“逃跑?新的治疗招数吗?”严浩翔站在原地,捧着风信子,他摇摇头,敲开了最里面病房的门。


“你最喜欢的风信子。”严浩翔再次对上那人有些疑惑的眼睛,叹了气,良久抿抿唇才开口,“我是社区的志愿者,来照看你的,你叫贺峻霖,我知道,你这次记住我,不要忘记了,好不好?”


严浩翔只是又看了看贺峻霖,掀开了有些遮住阳光的窗帘,就看见马嘉祺领着那个漂亮的男人匆匆穿过小花园,走向医院的大门,严浩翔皱眉,不会真的要逃跑吧。


“你慢点。”丁程鑫喘着气,依然穿着蓝白色的病号服,外面套了一件宽大的针织毛衣,不足以抵挡初春料峭的风,有些风不识趣的溜进发隙,吹拂前额的一点碎发。


“很快就要逃出去了。”


“等……”身后的人突然没了声音,踉跄的撞上马嘉祺的背,马嘉祺回头,丁程鑫眼眶泛红且湿润,面色却是苍白的,一只手贴着嘴角,狼狈的呼吸着,抬眸看见马嘉祺正盯着自己,那双手依然紧扣,丁程鑫不知觉的攥得更紧。


“我们,逃……”丁程鑫感觉心脏猛然抽搐,揪紧全身的神经,疼痛在血管中横冲直撞,神智开始不清醒,天地都在晃,只有马嘉祺坚定的站在那里。


喘息间,丁程鑫艰难的扯出笑,但那是冰冷的,带着嘲讽意味的笑,最后慢慢说。


“我们,逃不掉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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