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上

听 他 说 。

骗我

*be不没学

*已知2015年起免费小红本

00.


不说谎恋人。


01.


马嘉祺和丁程鑫要结婚了。


宋亚轩收到请帖的那一刻都是懵的,他亲自介绍他们两个认识,从相识到恋爱零零总总不过四个月,这婚姻大事就一锤定音了。


宋亚轩佩服他们闪婚的勇气,他捏着薄薄一张红到扎眼的纸手心都出汗,人一生爱情的开端都被写在中式请柬和九块钱的小红本上。


他踌躇了几秒,一大段啰哩巴嗦的话被精简成我一定去,他想自己这么大个人,怎么还会因为一条短信的措辞而紧张,也许是第一次见证一对情侣真正走进婚姻,心里也莫名庄重。


马嘉祺是大学英语教师,丁程鑫是舞蹈团的主舞,两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搭上关系,如果有人问起马嘉祺为什么喜欢上丁程鑫,马嘉祺的回答可能会是那天学校第一次将晚会办的精彩,没让他打瞌睡。


宋亚轩工作的娱乐公司正好有丁程鑫所在舞蹈团的联系方式,马嘉祺拜托宋亚轩一定要要到丁程鑫的微信,于是东问西问才终于加到主舞的微信,死皮赖脸找人家约饭,宋亚轩再怎么想也只能想到马嘉祺对丁程鑫留有印象,实在是没想到丁程鑫在舞台上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马嘉祺。


收到请帖的前一天宋亚轩还和丁程鑫在星巴克喝咖啡,宋亚轩问丁程鑫为什么喜欢马嘉祺,丁程鑫只是笑着喝了口冰美式。


“也许爱情真的很神奇,我上台的第一秒就看见了在台下的马嘉祺,那双眼睛发亮,目光好像是紧紧跟着我。”丁程鑫用指尖扣着杯壁,嘴角止不住的弯成弧度,“我看一眼就喜欢上了,真的,那双眼睛太含情了,第一眼我就陷进去了。”


宋亚轩只是点点头,他到底不明白第一眼陷进去是什么感觉,也许只是心跳加速,大脑当机,四肢不听使唤,僵在原地,只因为那个人的盈盈一瞥。


我们一辈子只爱一次,有时太早,有时太迟,而其他时候总是有几分蓄意的。


宋亚轩回过神来,笑着把请帖叠的四四方方,夹在行程安排中间,这样才忘不掉。


02.


宋亚轩下午喜欢到居委会和大妈们唠嗑,在那里待久了也算是半个牵线红娘,昨天在一起的小碗和小盆,今天撮合成的小戏和小樱,连小区里养的两只鸽子在一起都有他的功劳。


“哎呦,小宋啷个好的娃娃,为撒子莫得人嫁嘞?”刘大爷摇着蒲扇,老头衫都染上茶香。


“还早还早,我不着急结婚的。”这种问题宋亚轩每天要被居委会的大爷大妈问个上百遍,毕竟眉眼舒展,鼻梁高挺的小伙子很少,哪个小姑娘看了不心动。


“不早啦,你看马嘉祺都要结婚了噻,和你差不多大的。”沈大妈插进一嘴,笑起来浮现的皱纹里都透着和气。


“其实我在等人。”宋亚轩弯弯眼角,抿抿嘴不打算说下去,宋亚轩是很多人看着长大,从小乖乖的,谁会相信他的年少可以用一个人的名字概括。


宋亚轩认为回忆是最脆弱的东西,刻骨的也只有几个回眸,可相似的眉眼在梦里翻转,宋亚轩到底忘不了刘耀文。


他现在在哪里宋亚轩也不知道,少年时的一颗种子肆意生长,包裹宋亚轩的心脏,藤条每一次的生长都刺痛着他,他受不了这种痛,就像高中时受不了的生长痛。


几年变成很多年,很多年变成一辈子,一些事情循环往复的颠倒着,太阳日复一日东升西落,一切遵从了自然规律,宋亚轩的等待也变成了一辈子的事。


也许没头没尾的等待将会贯穿宋亚轩的整个人生。


谁知道呢。


03.


马嘉祺最后一个单身夜宋亚轩是没机会了,上面紧赶慢赶的说要计划的台本,改了两三次的节目流程再次被全盘否定,宋亚轩认头的加班到深夜。


“不来了?”电话那头的男声语气都跳跃。


“嗯,单身夜快乐。”


草草聊过几句电话就被挂断,屋里没有点灯,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微弱的光,把宋亚轩的脸照的通亮,他知道这样对眼睛不好,但他还是固执的不去开灯。


宋亚轩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偶而听得见楼下几声狗吠,绕在自己周围的也只有键盘敲打的声音,不由得难过,他搞不清悲伤哪里来,手指停下,屋里伴着黑夜的只有寂静一片。


以青春聚会为主题的综艺啊,宋亚轩想了想,他的青春全部被书本填平,唯一被称为出格的事情就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一个人,至今也遗忘不了。


被称为青春的东西总是来得匆匆,数学课打着打着瞌睡,青春就从笔记书页中溜走,看着那个人的眼睛,就被困于囹圄中,丝毫觉察不到高中时期悄悄消逝。


宋亚轩想起来高二的数学课,刘耀文总是打着瞌睡,老师的粉笔头总是堆了一书箱,他的笔记也总是宋亚轩给记好了,笔记本递过去后换来一句你的字真好看。


“笔记本笔记本。”宋亚轩想到了什么,把灯打开,眼睛晃了神,很久才适应灯光,“高中时期的笔记本。”


宋亚轩的卧室堆满杂物,他从高中毕业起就没有搬过家,高中时期的课本也都堆放在一角,落了很厚一层灰。


宋亚轩慢慢把杂物搬开,就像是缓慢的扯开心里的伤疤,一点一点的撕扯感蔓延,耳边出现了刘耀文的声音,手指开始不受控的颤抖,宋亚轩随便找了一个笔记本就走出房间。


笔记本里封着几只蜘蛛。宋亚轩翻开一页,正弦余弦啊,当时总是学不明白,要刘耀文一遍一遍的讲,最后把重庆话气出来才肯罢休。宋亚轩低头笑笑,看到写在角落的几个字。


-别睡了,老师要按学号点名了!

-这题我不会 叫我也不答


宋亚轩想起来那时候的刘耀文多硬气呀,命硬的能抗住老师的四个正中额头的粉笔,还把手插兜闭着眼睛不说话。


-这题答案?

-1+2i 傻


宋亚轩看着那个傻字都能想象到刘耀文的当时的表情,骄傲的,又甜蜜的,像是看着讨要糖的小朋友,他那时候说过他们有很多年。


一只小蜘蛛爬了出来。


宋亚轩决定自己也硬气一回。带着半点刘耀文给的勇气,和组长说今天改不完台本了,合上电脑就往马嘉祺家赶。


如果你不能到场,那我替你见证。


04.


宋亚轩到马嘉祺家的时候,外面正下着雨。一通电话打过去后才知道他们不在家,马嘉祺告诉宋亚轩备用钥匙的位置,让他进家门躲躲雨。


宋亚轩打开门就闻见很浓的茉莉花味儿。


他想起来丁程鑫说过他很喜欢茉莉,看到桌子上的茉莉才发现他们的爱情真的很美好,闪婚不闪婚的不还是看爱不爱吗,决定负责任那一刻起才坚决的觉得牵起对方的手走一生的路。


屋外的雨下的很大,潮气顺着窗沿爬进屋里,有点凉的雨丝滴在宋亚轩的手臂,他把窗户掩上,坐在马嘉祺的桌子前,他和丁程鑫出去了,这件屋子暂且属于他。


宋亚轩轻轻拨过书架上放满的书,放在最里面的是莎士比亚的诗集,宋亚轩没想到马嘉祺还会看悲情的情诗。


抽出来的同时,掉出一个信封,写着宋亚轩收。


宋亚轩有些疑惑,自己的信件什么时候被马嘉祺拦了下来,信封不算厚,被拆开过,字迹清晰,宋亚轩的心猛地一怔,这个字迹他不能再熟悉,几乎是用最锋利的刻刀镌刻在心底的字迹。


他的手开始颤抖,屋外的雨越发猖狂,风卷着树叶拍打在窗户上,窗户冲撞纱窗,企图奏成和弦。


“给宋亚轩。”


宋亚轩的指尖冰凉,手止不住的颤抖,一个一个字敲在心上,精准落入所有关于刘耀文的回忆。


他没耐心仔细读,草草看过几行就翻到末页,纸页泛黄,刘耀文这个人没多少浪漫的小心思,但他喜欢能被时间改变的一切,牛皮纸从干燥到泛上霉点,墨迹从烙印般的黑色到浅灰,宋亚轩的期待从天梯跌落到深渊,又被稳稳托起。


“最后,给我的宋亚轩,原谅我没有多少胆量确定自己可以战胜病魔,但至少我确定,到我死的前一刻,我会不停地、不停地爱你。”


“你的男朋友,刘耀文。”


宋亚轩的眼眶容不下泪水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手背上,被他慌慌张张的抹去,直到他发现泪擦不干,于是就任它流淌,心里泛酸,理智的线没能即使控制情感,导致覆水难收,认命一般地任它泛滥。


“离开我了,再也不会来了。”宋亚轩的手摸着信纸,好像能感受到刘耀文的心跳,他用最普通不过的中性笔写着最潦草的字,却说着比山盟海誓还要重的情话。


他赌,赌他的宋亚轩会爱他,赌注是他的生命。


宋亚轩捋了捋头发,一个月没有剪过的头发自己都嫌邋遢,但当时还在上课的时候,刘耀文却告诉他刚刚好,因为宋亚轩站在这里,他的一切就是完美的,他不需要去改变什么,只要他站在那里,他是谁已经完全不重要了,重要的是那个灵魂,已经和他交织缠绵,成为彼此的一部分了。


宋亚轩不做移动,就站在那里,手里的信纸被握出褶皱,文字被掩盖在阴影下面,刘耀文是不是也被掩盖在死亡的阴影下了。


他的刘耀文,刻在脑子里的刘耀文,手心手掌都记住的几个字,站在篮球场的刘耀文,他用青春纪念的刘耀文。


他挚爱的刘耀文。


他怪他的爱被发觉得太晚,回过头来才发觉岁月里都是刘耀文,等晚风吹向山谷,薄暮挤进城市的霓虹灯,他的眼睛亲吻他的分寸。


当初难以理解的爱和咳嗽*如今也获得正解,任何的喜欢都藏不住,字里行间透露,从肢体迸发,眼神都会露馅,春风都会捎去爱意,哪怕是很小很小的爱。


从高中到现在都未能得到结论的数学题,这一刻全部解开,那些年和数学结的愁与怨通通和解,就像突然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念了很多年的高中时期,原来只是在念一个人,因为那个人囊括了高中时期的全部秘密,喜欢与数学题的答案都被掌握在那个少年手中。


少年的心事像一座山,氤氲水雾,避不开轰轰烈烈的心动,就是春雷敲响了向日葵遍布的山谷。

是声势浩大的自白,是悄无声息的告白。


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的热烈,可以热烈到自己站在火焰中心都未能察觉,但是靠近火又怎么会没有感觉。


门被打开了,马嘉祺和其他几个人都进来了,宋亚轩的眼泪又掉下来了一颗,他的声带发颤,手越来越用力,所有被捏在手心里的信纸全部都化作利刃,刀刀致命。


“你们,一直在骗我,对吗?”


宋亚轩拿着信纸走到马嘉祺面前,眼里的泪和血丝混成一片,信纸在马嘉祺眼前晃来晃去:“为什么要一直骗我,我被骗了那么久了!那么久!”


马嘉祺那双眼睛有一瞬悲哀,旋即说:“我宁愿你一辈子怪他不回来,一辈子埋怨他。”


“我就是不想让现在这种情况发生,刘耀文是懦夫,得了病就跑,你现在想念他又有什么用,一封一封信寄过来,如果真的深情至少再回来看一眼,而不是让我去弥补他留下来的这么大的谎。”


“现在呢,他在哪。”



宋亚轩问到刘耀文在哪时,人满为患的空间突然变得空白,就好像只有宋亚轩一个人在这里,没人能回答他,没人愿意拆穿幻境,就如同没人愿意打碎水晶球拯救里面的陶瓷小鱼。


全世界都在装聋作哑。


刘耀文死了一年了。


宋亚轩也是。


00


被爱的人定为死罪。


ABOUT 文章


被爱的人被定为死罪有两种理解:

1.被/爱的人定为死罪。刘耀文被宋亚轩定为死罪,因为他不回来,他走了,白白浪费了几年时间,知道他死了的时候,宋亚轩又开始从内心解开刘耀文的脚镣,最后被定为无罪。


2.被爱的人/定为死罪。两个人彼此爱着,最后都被对方消磨而死了,刘耀文的肉体死了,宋亚轩的灵魂也就不复存在了,他们两个被对方定为了死罪。


*爱和咳嗽:爱和咳嗽是藏不住的。哪怕是很轻的咳嗽。哪怕是很小的爱。

--安妮·塞克斯顿《所有我亲爱的人》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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